第一節自習才上到一半，他進教室，將她叫了出去。 (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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草稿本，微擡眉霸氣道：“一個一個來。”
江海辰特別不識趣，第一個開口：“我要兩串雞翅，兩串韭菜，兩串豆腐皮，一個雞腿，還有一份炒粉。”
王一瑉沒動筆。
江海臣以為她懶得寫字，便想拿過筆自己寫，哪知她握著筆，撼動不了半分。
黃京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，白他一眼：“你這人怎麽這麽不識趣啊！沒見子川還沒開口嗎？”
江海辰：“……”
這是怎麽回事？為啥郭子川沒開口，他就是不識趣？
王一瑉拿筆敲了下郭子川的書桌，圓珠筆的筆帽被她這一敲彈出了老遠。
郭子川扭頭看她。
王一瑉笑，“你想吃什麽？”
郭子川：“我不挑食，隨便點一個吧。”
王一瑉想，“那跟我的一樣吧。”
郭子川沒回應，表示默認。
幾個人都登記完畢，王一瑉填上自己的，又去叫胡月。
胡月沒回頭，只是搖了搖頭。
下課後，王一瑉跟黃京去學校的小側門拿了東西就趕緊往教學樓跑。
幾個人躲在教學樓後面的大花鋪旁邊偷吃。
黃京等人早就嘴饞了，拿了東西就吃。
王一瑉回頭，沒看到郭子川，便問王陽，“他呢？”
王陽咬了口雞腿，滿嘴的油，他吧嗒一口，說：“說上會兒廁所。”
“哦。”
王一瑉跟秦靜也開始開動。
郭子川剛下樓梯，胡月就跟了過來。
她眼眶紅紅的，好像遭受了什麽委屈。
“怎麽了？”
胡月來到他跟前，仰頭看他，眼裏滿是倔強。
“子川，你喜歡她是嗎？”
郭子川沒吭聲。
胡月激動地說，“郭大娘不會喜歡她的，而且你們兩個也不適合，她是個嬌嬌女，不能跟你一起同甘共苦的————”
“胡月。”郭子川出聲打斷她。
胡月的情緒漸漸平覆，聲音已經不尖銳可依舊顫抖。“子川，我……我喜歡你。”
“現在是關鍵時刻，你不該想這個東西。”
胡月的淚流了下來，她問：“那你呢？你明明知道準備高考了，還跟她眉來眼去。”
“我跟你不一樣。”
胡月幾乎失控，她喊：“哪裏不一樣？明明以前我們就很好，自從她來之後，一切都變了……”
郭子川皺眉，說：“就算沒有她，我也不會喜歡你的。這個你早就知道的才對。”
“她有什麽好？她什麽都不會，就只是空長了一張皮，不會洗衣服不會做飯，也不會照顧人，一整天就會花錢，她有什麽好的？”
他的目光冷靜得近乎殘忍，胡月的難過像止不住的水，將她狠狠澆了個透。
“胡月，不要喜歡我，就算沒有她我也不會喜歡你的。”說完，他就轉身下了樓。
胡月看他消失的身影，再也忍受不住，蹲在地上，低低地哭了起來。
王一瑉看到樓梯口拐角處出現郭子川的身影，眼前一亮。
其他人吃得肚皮都撐了，擦幹凈嘴也就走人了。
只剩郭子川跟王一瑉坐在花圃邊啃著。
“花了多少錢？”郭子川問。
王一瑉豪邁道，“不多，還沒到一百。”
敢情她覺得這錢還花少了？
“一會兒我給你錢。”
王一瑉聽到這話，楞了一會兒，急道：“不用，我有錢。”
她臉上沾了一點燒烤料，像白嫩嫩的包子上掉了顆黑芝麻。
夏日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中投下斑駁的星光，打在她臉上，像是抹了層熒光，又亮又閃。
此去經年，郭子川依舊記得那一刻，自己的心跳動的節奏。
郭子川伸手替她擦去燒烤料，王一瑉咬著唇笑。
郭子川沒好氣，說：“笑什麽？”
“你不生我氣啦？”
“我什麽時候生過你氣。”
“前幾天，我出去看演唱會那會兒。”
郭子川沈默，沒出聲。
王一瑉以為他又要生氣，說：“我以後再也不去啦！”
郭子川看她，眼睛篤定明亮：“以後也不準單獨跟別的男生在一起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
“不安全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
“我例外。”
王一瑉白他一眼，“切，壞人都不會數說自己是壞人的。”
“但是我不會。我會對全世界壞，但唯獨不會對你壞。”
知了的叫聲略顯沈悶，配著這悶熱的夏天，讓人的心不自覺地生出煩躁。
像著了魔一樣，兩人對視良久……
兩顆頭漸漸靠近……
突然耳邊傳來一聲汽車喇叭聲，響亮的大喇叭像雙充滿力量的手，將兩人快速拉開。
王一瑉嚇得趕緊別過頭，拿著燒烤簽在花圃裏戳戳，做出在除草的假象。
郭子川則是低著頭繼續吃東西。
劉知從貨車上下來，來到兩人身邊。
“瑉瑉，你們怎麽在這兒呢？”
王一瑉聽到她的聲音，擡頭，詫異道：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也許是她背著光，王一瑉總覺得她的臉瘦了些，臉色也不太好。
劉知笑，“我聽方校長說，你們學校的音樂室弄好了，新的音樂老師明天也要過來報到了，我怕耽誤你學習，就趕緊找車子，把你的架子鼓拉過來了。”
王一瑉的眉頭深深蹙起，劉知還從未見過王一瑉的臉上有過這樣的表情，一時之間有些忐忑。
“誰讓你把它拉過來的？”
劉知有些無措，說話的聲音也低了下去。“是我自己要拉過來的。”
王一瑉倏地站起身，與她平視，目光清冷。“我讓你這麽做了嗎？我有沒有跟你說過，我討厭別人隨意插手我的人生？”
劉知慌亂，“瑉瑉，媽媽不是不征求你的意見，媽媽只是不想讓你為這些事情操心，媽媽想替你做點事兒……”
“你少管閑事就是在替我做事。”王一瑉說話不留情面。
郭子川見事態不好，趕緊拉住她。
劉知的臉色有些蒼白。
耳邊是汽車熱烈的轟鳴聲，司機不知時宜地探出頭，問：“要往哪兒開啊？”
☆、Chapter 37
劉知回頭，“師傅你等會兒。”
王一瑉最討厭別人不經過她同意就擅自替她做主，這會兒也不顧他人在場，直接不給劉知情面。
“我讓你拿來了嗎？誰告訴你我要做藝術生？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決定，你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，知道嗎？”
劉知臉上閃過一絲局促的尷尬，“瑉瑉，媽媽只是想為你多做點事，沒有別的意思。”
“你少插手我的事就是為我做事了，明白嗎？”
司機沒想到送個貨還能看到這幅場面，一時之間無所適從。
“哪有這樣跟長輩說話的呢。”郭子川低聲道。
王一瑉白了他一眼，沒吭聲。
“反正都運過來了，就先放學校裏，再說在家你也沒機會打，還不如放在這兒，你有時間或者有興趣了，就去音樂室敲幾下，怎麽樣？”
王一瑉雙手抱胸，直視他，“我可不要做什麽鬼藝術生。”
“嗯，不做就不做。”
見她沒在反駁，郭子川趕緊跟劉知說：“劉嬸，東西送過來的事兒方校長知道嗎？”
劉知生怕晚了一秒，王一瑉就要拒絕，趕緊點頭：“是他叫人回去拉的，剛才進校門的時候我給他打電話了，他說一會兒過來。”
郭子川正欲開口，身後就傳來了方校長的聲音。
郭子川趕緊將裝燒烤的垃圾袋跟竹簽藏在身後，跟他打招呼：“方校長好。”
方校長看到兩人，覺得有些奇怪，便問：“你們倆怎麽在這兒？”
“最近生物課有講到植物的細胞課程，我們剛才幾個人下來找點葉子回去看，剛好就碰到劉嬸了。”
這人還真能瞎掰。
“哦，那你們趕緊回去上課吧，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們來辦就好。”
“那我們先回去了。”
看著兩人遠去，方校長開口，“那丫頭又鬧了？”
劉知笑：“這個年紀的孩子有點叛逆不是奇怪的事兒。”
“我說你啊，她要是不聽話，你罵她幾句不就行了？你等會兒，我讓司機先把車開過去，咱們邊走邊說。”
方校長跟司機指了一下路，司機聽懂了便先將汽車先開走了。
“累嗎？包包我替你拿著吧。”
“沒事，這點小事，不累。”
方校長不由分說，將她的包包拿到手裏，看她：“還說不累，我看你臉色都差了不少。最近還出去賣飯嗎？”
劉知將垂在耳邊的頭發捋至耳後，低頭看著腳下的路。“先休息幾天，後天再出去。”
“之前跟你說的那個鋪面下午我帶你去看一下吧，如果滿意可以租下來，離教育區不遠，旁邊又又個學校，還有居民房，往東邊就是工業園，以後這生意也不會差多少。”
“我手上沒什麽錢，鋪面的事情等過段時間再說吧。”
“我不都說了錢的問題我幫你解決嗎？”
劉知看他，“老方，這一段時間這麽麻煩你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，怎麽還能跟你借錢呢。”
方校長笑：“錢放在我這兒也是閑著，還不如拿去做有用的事情呢。你要覺得不好意思，到時候請我吃頓飯就行了。”
郭子川跟王一瑉上了樓，恰好將方校長替劉嬸拿包包的動作看在了眼裏，再想想近段時間方校長的舉動，好像什麽事兒都明了了。
他轉頭看王一瑉，王一瑉察覺到他的目光，也看他：“怎麽了？”
郭子川勾唇，朝她伸出手，意味不言而喻。
王一瑉臉紅，長睫毛撲閃了一會兒，將小手放在他手心。
郭子川將手收緊，牽著她一路向前。
臨近上課時間，樓梯間走動的人很少，兩人的小動作沒被人發覺，到了他們教室的樓層，郭子川松開手，看她：“以後不能用那樣的語氣跟劉嬸說話，她會難過的，知道嗎？”
王一瑉撇嘴，也不知因為他的松手不滿，還是因為他的話而不滿，嘟囔：“誰讓她自作主張的，我最討厭別人以愛的名義隨意插手我的人生了！”
“我最討厭別人以愛的名義插手我的人生了。”郭子川學她說話，伸手輕捏了下她的翹鼻子，語氣跟眼神溫柔又寵溺。
“神經病。”王一瑉狠狠踩了他一腳，便扭頭進了教室。
車子停在音樂室前的大平地上。劉知一邊提醒著讓司機輕手輕腳，一邊尋思著自己動手，可方校長守在她身邊看著她不讓她出手，她楞是連架子鼓的邊也都沒碰著。
架子鼓擺在音樂室裏，她左左右右前前後後檢查一遍之後，發現沒有磕磕碰碰，一切完好無損才放心。
方校長站在一邊，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。
久久，他才開口：“這架子鼓看著挺貴的。”
劉知雖站直了身，可目光還留在鼓架上。“好像是挺貴的，我聽瑉瑉說這鼓一百多萬。可我怎麽都看不出這鼓貴在哪兒。”
“看來她爸對她還挺好的。”
“金錢跟物質方面，她爸確實不曾苛待過她。”
音樂室裏安靜了一會兒。
方校長忍了許久，問：“跟他離婚，你後悔了嗎？”
劉知楞了一下，轉過身看他，笑：“為什麽這麽說？”
“沒事，就是問問。”
“不後悔。我們兩個人的糾葛，越早分開對彼此越好。而且現在都過了那麽多年了，再回首往事那也都覺得荒唐。我爸去世之後的頭幾年，我是沒日沒夜地後悔，後悔自己嫁給了他，可後來久了，一想到瑉瑉，我就覺得不會那麽難過了。”
“人走過一生就會發現，我們得到某樣東西，那就需要用另一樣東西去交換。”劉知說。
“你還沒走完一生……上天也給你準備了很多你值得擁有的東西……如果那個東西擺在你面前……你願意要嗎？”
他看她的目光太過真誠熱烈，劉知慌忙將視線移開。
劉知只覺得音樂室裏熱得悶，她有些慌亂不安。“東西送過來了，那我先回去了，下午還有事。”
方校長跟上她的腳步，拉住她的胳膊，說：“我會對你好，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？”
劉知嚇得推開他，踉蹌跑出了音樂室。
直到眼裏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，方校長才緩緩回神，正準備出音樂室時，萬燕芳出現在了門口。
“方校長，我聽說一瑉的架子鼓送過來了。”萬燕芳臉上雖帶著笑，可目光卻一直關註著方校長有些失魂落魄的面龐。
方校長人前人後從來都是淡笑儒雅，氣質溫和的，哪裏有過如今這般模樣。
剛才那個女人跟他說了什麽，讓他如此失望？
萬燕芳不禁對剛才離去的女人起了好奇心。
“嗯，剛才她媽媽把架子鼓送來了。”方校長說完，便走了。
萬燕芳看兩人對向而去的身影，沈思良久。
自從跟郭子川的關系有了點小進展之後，王一瑉總是在課堂時間尋著機會“騷擾”他。
要麽丟丟點紙條，要麽就餵餵地一直叫，想跟他說話。
奈何郭子川一顆心都在學習上，對她的各種挑逗都視若無睹。
下課，郭子川才將她丟給他的紙條一一打開來看。
一開始，紙條裏的內容還挺文雅，越看下去，就越不忍直視。
郭子川的臉紅得像番茄，將所有紙條看完後，統統塞進口袋裏，看她：“從哪兒學來的，嗯？”
王一瑉輕挑眉角，“好看嗎？”
郭子川掩唇，耳根泛紅。“以後不要畫這些東西。”
“你難道不覺得挺有趣的嗎？”
郭子川看她一臉無辜的模樣，真是又氣又喜歡。
春宮圖她還覺得有趣？
那三個字郭子川實在是說不出口……
王一瑉又撕下草稿紙，拿出筆快速畫著，沒幾筆就成畫了，簡直是下筆如有神。她說：“我還會畫其他的，讓你瞧瞧我的手藝。”
郭子川扶額，“從哪兒學來的？”
“想都能想得出來了好不好。”
“你不準畫。”
王一瑉定定看他，“為什麽？”
郭子川將手拿開，看她：“女孩子不該畫這些東西。”
王一瑉不以為意地撇撇嘴，快速畫完，直接丟到他面前。
郭子川只是瞄上一眼，都覺得臉燙得厲害。
王一瑉越看他不好意思就越來勁。
郭子川正要將紙條收好，王陽突然走過來，將紙條拿起，看到上面的內容，說話都不利索了。“哥，沒想到你平時文質彬彬的，私底下這麽……野啊？”
郭子川將紙條搶回，臉色微紅，語氣卻不太好。“有事兒？”
王陽搓搓手，笑得極賊：“沒事，就過來瞧瞧。”又小心翼翼問：“哥，能借我看一會兒嗎？”
郭子川冷語打斷他：“不行。”
王陽扭著胖身子走開，嘟囔：“好東西自己藏著都不願意分享～”
王一瑉低低地笑。
郭子川也寫了個紙條，折好，對她說：“伸手。”
王一瑉攤開手掌，“什麽呀？”
“看了就知道了。”
王一瑉將紙條打開，他說：下周我過生日，你陪我嗎？
王一瑉咬唇一笑，快速地回覆。
她可沒搞什麽神秘，直接就往他身上丟，郭子川動作快，伸手就將紙條抓住了。
她回：那～那些紙條就是給你的禮物啦，你要收好。
郭子川笑。
王一瑉心情極好，把玩著橡皮擦，手一彈，指尖的橡皮掉落在地。
她正想彎腰撿起，過道裏幾個女同學紛紛而過，打鬧著出了教室。
王一瑉低頭，看到腳邊有一粒白白的東西，那東西起初是白色的，沒幾秒就變成了黃色。
與此同時，那顆東西突然間就冒了火。
再灼熱的空氣裏，這道火苗就將某個過往推至了所有人的面前。
王一瑉嚇得往後一退，椅子被她一蹬，直直往後倒。
郭子川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，王一瑉連人帶凳，翻倒在地。
☆、Chapter 38
得知之前在實驗室被偷走的白磷在教室出現了，幾個老師都覺得很緊張。
王一瑉俯身撿橡皮時，從她身旁經過的幾個女生被老師一一叫去了辦公室詢問，幾個女生對此都覺得惶恐不安，紛紛表示自己並不知情。
幾個女生承認，雖然平時不太喜歡王一瑉，可膽子也沒大到用這樣的方式傷人。
從幾個女生身上沒找到突破口，就連事發之後當場進行的教室搜查也都是毫無結果，騰老師的心簡直跌到了谷底。
從化學老師的口中得知，丟失的那塊白磷，有拇指版大小。根據燃燒後遺留的痕跡判斷，對方手上還留有不少白磷。
當事人王一瑉心裏也是極度不安。
這回她終於可以確定，所有的事情連串起來後，均指向了她。
但是，偷走白磷的人到底是誰？跟實驗室衛生間裏的黑影，還有在衛生間丟下紅墨水的人會是同一人嗎？
……還有，程櫻死亡秘的密……在程櫻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？她是不是像秦靜說的，不是自殺呢？
所有疑問全部擺在面前，王一瑉的心思被擾得極亂。
騰老師在課堂上再三強調這個事情的嚴重性，可看著學生們一個個恐慌害怕的表情，饒是教書識人的老師，她竟也無法猜出肇事者是誰。
所以，這次的事件毫無蹤跡可循。
午飯時間，王一瑉食難下咽。
同坐一桌的其他人被今早的事情震到，都沈默不語。
王一瑉低著頭，筷子胡亂攪著碗裏的米飯，全然沒有胃口。飯，她就吃了幾口，餐具裏的米飯還是滿的。
郭子川看她，“是不是有事瞞著我？”
秦靜聽到這話，快速扒了一口飯，可她反常的動作還是洩漏了一些信息。
郭子川等著王一瑉的回答。
一會兒，王一瑉擡眸看他，眼裏滿是糾結。
這一切都驚悚得不可思議，她不知道自己的感覺是不是對的，她的心很亂……她有不好的預感……總覺得好多事情的發生就像按照著某個劇本進行的電視劇，不管中途如何，都會指向某一個結局，而這個結局是什麽，無人所知。
還有王雨涵放在她書裏的那張照片，是不是寓指了什麽？
一切的一切都太讓人想不清。
王一瑉搖頭，不吭聲。
郭子川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對自己，輕聲：“說。”
王一瑉撇唇，想了一會兒，聲音澀然。“我，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。”
王一瑉看王陽，說：“學校裏不是在傳實驗樓的廁所裏鬧鬼的消息嘛。有一天，我跟秦靜去那裏的衛生間，我看到衛生間的門外有個黑影。一開始我以為那人要進來上廁所，也沒多註意，哪知道對方聽到廁所裏有水聲，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就走了。”
王陽聽得驚悚，咽了咽口水，忍住自己狂跳的內心，說：“這麽……可怕，會不會是對方，突然間不想上廁所了，然後就走了？”
李佳明轉身去看不遠處的胡月，道：“會不會跟胡月見到的那個是同一個”
因為郭子川與王一瑉關系日漸親密，胡月覺得難過，便跟張婷婷去了別桌，不再與他們同桌吃飯。
見郭子川的目光投向自己，李佳明有些心虛：“程櫻跳樓沒多久，胡月不是也說在實驗樓的衛生間裏碰到過她的鬼魂嗎？”
郭子川聽到“鬼魂”兩字，微微皺眉。
黃京嗨了一聲，道：“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魂之說，有也只有人裝神弄鬼。不過照大姐大這麽說，還真有在針對你的嫌疑。姐，你想想是不是有跟誰結過什麽仇？”
一群人的話題又回到王一瑉身上。
王一瑉悶悶的：“我哪裏有跟人結過什麽仇啊，頂多就吵吵架了。”
“跟誰？”黃京跟王陽同時問道。
“市裏的，說了你們又不懂。我來這裏也就一兩個月，跟誰有過過節你們也都知道，就班裏那一兩個女生，再說那也不算是過節，是她們招惹了我，我才反擊的。那就是個小摩擦，就為了這點小事，鬧出這麽大的事兒，不太正常吧？”
王陽蒙圈：“我也感覺不出班裏有哪個女生對你有很大敵意的，還是我眼搓，看不出來？”
食堂裏的人漸漸少了，郭子川見王一瑉實在是沒胃口再吃飯，便讓大家先散去了。
王一瑉非要吃冰淇淋，郭子川便帶她去商店，兩人一起走回宿舍。
王一瑉咬了一口，歪頭看他，一臉無辜問：“你要吃嗎？”
郭子川定住腳步，嘴邊含笑：“給我吃？”
王一瑉呵呵一笑，咬了一口，看他：“不給。”
郭子川：“……”
王一瑉見他挫敗的樣子，老高興了。“我給你聞聞味兒。”說著把冰淇淋往他鼻尖一湊，郭子川猝不及防，張嘴就咬了一口。
“你!”王一瑉像被人搶了糖得小孩，一下就急了。
郭子川看著她的眼睛笑，“我怎麽了？”
王一瑉看看冰淇淋又看他，紅著臉無法下手。
郭子川依舊臉上帶笑：“你不吃啊？可甜了。”
王一瑉左看右看，還是沒法下口，索性就將剩下的冰淇淋往他嘴裏一塞，道：“甜是吧，甜就讓你吃完。”
好幾秒，郭子川才把被她塞進嘴的冰淇淋吃完，看她臉蛋坨紅的樣子，身心舒暢，手指在她手背上輕輕一碰。
王一瑉感覺到他的觸碰，扭頭瞪他，手指一動，指尖繞過他的手掌，在他手心戳了幾下。
這丫頭，還生氣呢。郭子川笑。
準備到女生宿舍，郭子川看著她，問：“剛才是不是有話沒說完？”
王一瑉想想，仰頭看他。
他站在盛夏的光裏，明亮的眼睛，高挺的鼻梁，清朗如春風的帥氣面龐，在王一瑉的心裏慢慢放大，像個氣球一樣將她的心擠得滿滿的，脹脹的。
“之前，秦靜告訴我，程櫻跳樓之前，也在廁所碰見過紅墨水。之後沒幾天，就傳出了程櫻跳樓的消息了。”
“而且，秦靜說，程櫻的死或許有蹊蹺。”一說到有關生命的話題，王一瑉的聲音不自覺帶了顫意。
郭子川的心裏都擰成了一個□□花，可面色依舊輕松，他大拇指輕輕揉按她的臉，安慰：“沒事，咱不怕她。以後有什麽事不準再瞞著我了，碰到困難也不準自己一個人偷偷扛著。出寢室或者去廁所，不管去哪裏不要單獨行動，如果秦靜沒空，你就打電話給我，在這個事情還沒水落石出之前，不能掉以輕心知道嗎？”
王一瑉點頭：“嗯。”
又問：“那我們要告訴老師嗎？”
郭子川：“知道的人太多，怕會打草驚蛇。只要她還在這個校園裏，就一定能夠抓到她的。如果因為驚動了她，而導致她暫時收了獠牙，等到去別的地方甚至社會上，危害會更大。”
“那咱們應該怎麽做？”
“我先想想，到時候告訴你。”
王一瑉咬著唇，兩只眼睛亮晶晶，似乎有所期待。
郭子川低聲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她不吭聲。
等了一會兒，她的表情越來越不耐。
這是，在求抱抱嗎？
郭子川雖然幻想過無數次與她相擁的場景，可真實發生時，他就臉燙了。他四處掃了一眼，沒看到周圍有人，開口：“給你個擁抱，算是安慰你。”
王一瑉還沒回答，郭子川就上前一步，將她摟在懷裏。
她摟著他的腰，仰頭看他，笑顏如花。
她的身體暖暖的，軟軟的，柔柔的。
郭子川得心像是有塊糖在裏面融化了，又甜又粘，他單手環住她的腰，下巴擱在她腦袋上，心砰砰砰地跳得飛快。
“我想去剪頭發，我頭發長了。”
“周日再一起去剪。”
王一瑉想到那天正是他生日，便問：“那天其他人也去嗎？”
“你想他們一起嗎？”
王一瑉點頭，笑：“快樂一起分享才有意思。”
“真乖。”
午睡鈴聲響起，郭子川放開她，“回去吧。”
王一瑉從他懷裏出來，一步三回頭地上了樓。
剛到自己所在宿舍的樓層，突然有個人沖了出來。
王一瑉才剛上了最後一個臺階，被那人突然一撞，身子往後一倒，身子撞在了樓梯扶手上。
王一瑉正想看那人的臉，那人卻匆匆地跑下了樓。
流動的空氣裏，王一瑉聞到了某種說不出的味道。
王一瑉的腰背撞在了扶手上，疼得她冷汗直冒，郁悶：“怎麽回事啊！路都不看，撞了人也不道歉。”
臨近周末的最後一天上課，大家的心都是不安定的。
少年們的玩性大，才過了還沒到一天的時間，全然就忘記了昨天發生的驚險，完全忘記了這個班裏有一個拿著危險化學物質的同學。
好像睡了一覺，今日的一切又都是一個新開始，便也就沒心沒肺第繼續開心起來了。
下午的兩節課，因為同學們都心在曹營身在漢，講課也沒人有心思去聽，老師便讓大家自習了。
郭子川讓王一瑉找出練習題，圈了幾個題目給她做後，便安心地看自己的書。
王一瑉哪裏做得下，滿腦子裏想的不是昨天的事兒，就是周末出去玩兒的事，腦子裏興奮得不行，楞是靜不下心來寫題。
自己糾結了一會兒，就去找郭子川說話。
郭子川不理她，她就掰了橡皮往他身上丟，直到他理他為止。
“哎，別做題啦，你已經很厲害了，歇會兒。”
郭子川無奈放下筆，看她。“想說什麽？”
“隨便聊聊唄。”
郭子川下巴微擡，意思在說，你說，我聽。
王一瑉嘿嘿一笑，靠近他，小聲問：“你生日想要什麽禮物嗎？”
“禮物你不是已經送給我了？”
“哎呀，那個不算。”
“為什麽不算”
“你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啊！”王一瑉支支吾吾開口。
“我現在什麽身份？”郭子川饒有趣味看她，追問道。
“哎，你這個人吃幹抹凈就不承認了是嗎？”
郭子川一本正經：“我吃了什麽？”
“你!”王一瑉被堵得啞口無言。
王一瑉雙手抱胸，端著臉不再看他，面無表情道：“哼，不知道就算。”
過了一會兒，郭子川的字條丟了過來。
王一瑉表面上是不想看，可心裏早就七八百只馬兒在奔騰了，憋了一分鐘，實在忍不住，瞅他道：“看在你這麽可憐的份上，我就勉為其難地看了。”
郭子川笑。
王一瑉小偷似的打開字條，看到他上面寫的東西，眼睛一亮。
他說：你要是能考到300分，我就叫你姐。
她快速回覆：那如果我考到了350分，你不僅要叫我姐，還要穿裙子給我看！
郭子川扶額，沒回。
王一瑉為了能達到考300分的目標，簡直是不遺餘力，立馬就翻出練習題來做了。
見她奮筆疾書寫了好一會兒，郭子川以為她真的定下心了，正準備繼續看書，她的練習本丟了過來。
她撐著下巴一臉倨傲看他。
郭子川低頭一看，看到上面的答題卡上，被她用鉛筆塗成了一個“520”的字樣。
郭子川扭頭看她時，她還很自然地眨了一下眼睛，調皮可愛又勾人。
郭子川終於發現了她一個最大的優點，就是很會撩人，既傲嬌又任性。
回家當晚，王一瑉被郭子川叫去了樓頂。
郭大娘感冒，躺在沙發上看電視。見郭子川擡著最珍愛的望遠鏡上了樓頂，操著濃重的鼻音問了一下，見他回了個“看星星”的簡短回覆後，給他一句“註意安全”便又重新繼續剛才的沙發癱。
郭子川對星座頗有研究，之所以會入看星座的坑裏，是因為年少時，父母親經常有爭吵，他便獨自一人呆呆坐著，無意中看到了滿天的星河，後來發現看著星河的時候，他的內心竟是無比的寧靜，便自己賺了錢，去買了一個望遠鏡回來看，久而久之，看星星也就成了他的習慣。
遠方的星星明亮而又迷人，安靜的發著自己的光輝，不爭吵不喧鬧。只是看上一眼，內心的焦灼就會一掃而光。
王一瑉來到樓頂時，看到郭子川正在擺弄望遠鏡。
她躡手躡腳地走過去，從身後抱住他，笑：“猜猜我是誰。”
郭子川回過身，將她摟住，說：“你小心點，這上面雜物多。”
王一瑉俯身去看，“弄好了嗎？”
“一會兒就行，你先在旁邊等會兒，旁邊有水果。”
王一瑉移動望遠鏡，眼睛湊上去，隨便一掃，看到了遠方的某個星光，拍了拍他的手，激動道：“那個是織女星嗎？”
“你指個位置看看。”
王一瑉往天邊一指，說：“哪兒，哪兒啊！”
她指著銀河的西岸，有一顆特別顯眼的，閃著白光的亮星，這顆亮星附近還有4顆比較暗的星星構成了一個梭子形，旁邊的星星就叫織女星。
郭子川將望遠鏡調整好勾唇一笑，問：“對星座有了解？”
“就知道幾個有名的星座。”
“好漂亮，以前都沒註意到星空這麽漂亮呢。”
王一瑉拿著望遠鏡調整方向，沒註意到腳下的小木凳，腳一擡，被木凳的凳腳一卡，人就往旁邊倒。
郭子川急忙將她抱住，這才避免了她的摔倒。
郭子川向來不會上樓頂看星星，郭大娘覺得奇怪，便上來看一眼。
樓頂，黑乎乎的一片。
她看到郭子川拿著手電筒將王一瑉摟在懷裏。
郭大娘只覺得腦袋裏有一團火在燃燒，喝道：“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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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海辰特別不識趣，第一個開口：“我要兩串雞翅，兩串韭菜，兩串豆腐皮，一個雞腿，還有一份炒粉。”
王一瑉沒動筆。
江海臣以為她懶得寫字，便想拿過筆自己寫，哪知她握著筆，撼動不了半分。
黃京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，白他一眼：“你這人怎麽這麽不識趣啊！沒見子川還沒開口嗎？”
江海辰：“……”
這是怎麽回事？為啥郭子川沒開口，他就是不識趣？
王一瑉拿筆敲了下郭子川的書桌，圓珠筆的筆帽被她這一敲彈出了老遠。
郭子川扭頭看她。
王一瑉笑，“你想吃什麽？”
郭子川：“我不挑食，隨便點一個吧。”
王一瑉想，“那跟我的一樣吧。”
郭子川沒回應，表示默認。
幾個人都登記完畢，王一瑉填上自己的，又去叫胡月。
胡月沒回頭，只是搖了搖頭。
下課後，王一瑉跟黃京去學校的小側門拿了東西就趕緊往教學樓跑。
幾個人躲在教學樓後面的大花鋪旁邊偷吃。
黃京等人早就嘴饞了，拿了東西就吃。
王一瑉回頭，沒看到郭子川，便問王陽，“他呢？”
王陽咬了口雞腿，滿嘴的油，他吧嗒一口，說：“說上會兒廁所。”
“哦。”
王一瑉跟秦靜也開始開動。
郭子川剛下樓梯，胡月就跟了過來。
她眼眶紅紅的，好像遭受了什麽委屈。
“怎麽了？”
胡月來到他跟前，仰頭看他，眼裏滿是倔強。
“子川，你喜歡她是嗎？”
郭子川沒吭聲。
胡月激動地說，“郭大娘不會喜歡她的，而且你們兩個也不適合，她是個嬌嬌女，不能跟你一起同甘共苦的————”
“胡月。”郭子川出聲打斷她。
胡月的情緒漸漸平覆，聲音已經不尖銳可依舊顫抖。“子川，我……我喜歡你。”
“現在是關鍵時刻，你不該想這個東西。”
胡月的淚流了下來，她問：“那你呢？你明明知道準備高考了，還跟她眉來眼去。”
“我跟你不一樣。”
胡月幾乎失控，她喊：“哪裏不一樣？明明以前我們就很好，自從她來之後，一切都變了……”
郭子川皺眉，說：“就算沒有她，我也不會喜歡你的。這個你早就知道的才對。”
“她有什麽好？她什麽都不會，就只是空長了一張皮，不會洗衣服不會做飯，也不會照顧人，一整天就會花錢，她有什麽好的？”
他的目光冷靜得近乎殘忍，胡月的難過像止不住的水，將她狠狠澆了個透。
“胡月，不要喜歡我，就算沒有她我也不會喜歡你的。”說完，他就轉身下了樓。
胡月看他消失的身影，再也忍受不住，蹲在地上，低低地哭了起來。
王一瑉看到樓梯口拐角處出現郭子川的身影，眼前一亮。
其他人吃得肚皮都撐了，擦幹凈嘴也就走人了。
只剩郭子川跟王一瑉坐在花圃邊啃著。
“花了多少錢？”郭子川問。
王一瑉豪邁道，“不多，還沒到一百。”
敢情她覺得這錢還花少了？
“一會兒我給你錢。”
王一瑉聽到這話，楞了一會兒，急道：“不用，我有錢。”
她臉上沾了一點燒烤料，像白嫩嫩的包子上掉了顆黑芝麻。
夏日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中投下斑駁的星光，打在她臉上，像是抹了層熒光，又亮又閃。
此去經年，郭子川依舊記得那一刻，自己的心跳動的節奏。
郭子川伸手替她擦去燒烤料，王一瑉咬著唇笑。
郭子川沒好氣，說：“笑什麽？”
“你不生我氣啦？”
“我什麽時候生過你氣。”
“前幾天，我出去看演唱會那會兒。”
郭子川沈默，沒出聲。
王一瑉以為他又要生氣，說：“我以後再也不去啦！”
郭子川看她，眼睛篤定明亮：“以後也不準單獨跟別的男生在一起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
“不安全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
“我例外。”
王一瑉白他一眼，“切，壞人都不會數說自己是壞人的。”
“但是我不會。我會對全世界壞，但唯獨不會對你壞。”
知了的叫聲略顯沈悶，配著這悶熱的夏天，讓人的心不自覺地生出煩躁。
像著了魔一樣，兩人對視良久……
兩顆頭漸漸靠近……
突然耳邊傳來一聲汽車喇叭聲，響亮的大喇叭像雙充滿力量的手，將兩人快速拉開。
王一瑉嚇得趕緊別過頭，拿著燒烤簽在花圃裏戳戳，做出在除草的假象。
郭子川則是低著頭繼續吃東西。
劉知從貨車上下來，來到兩人身邊。
“瑉瑉，你們怎麽在這兒呢？”
王一瑉聽到她的聲音，擡頭，詫異道：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也許是她背著光，王一瑉總覺得她的臉瘦了些，臉色也不太好。
劉知笑，“我聽方校長說，你們學校的音樂室弄好了，新的音樂老師明天也要過來報到了，我怕耽誤你學習，就趕緊找車子，把你的架子鼓拉過來了。”
王一瑉的眉頭深深蹙起，劉知還從未見過王一瑉的臉上有過這樣的表情，一時之間有些忐忑。
“誰讓你把它拉過來的？”
劉知有些無措，說話的聲音也低了下去。“是我自己要拉過來的。”
王一瑉倏地站起身，與她平視，目光清冷。“我讓你這麽做了嗎？我有沒有跟你說過，我討厭別人隨意插手我的人生？”
劉知慌亂，“瑉瑉，媽媽不是不征求你的意見，媽媽只是不想讓你為這些事情操心，媽媽想替你做點事兒……”
“你少管閑事就是在替我做事。”王一瑉說話不留情面。
郭子川見事態不好，趕緊拉住她。
劉知的臉色有些蒼白。
耳邊是汽車熱烈的轟鳴聲，司機不知時宜地探出頭，問：“要往哪兒開啊？”
☆、Chapter 37
劉知回頭，“師傅你等會兒。”
王一瑉最討厭別人不經過她同意就擅自替她做主，這會兒也不顧他人在場，直接不給劉知情面。
“我讓你拿來了嗎？誰告訴你我要做藝術生？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決定，你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，知道嗎？”
劉知臉上閃過一絲局促的尷尬，“瑉瑉，媽媽只是想為你多做點事，沒有別的意思。”
“你少插手我的事就是為我做事了，明白嗎？”
司機沒想到送個貨還能看到這幅場面，一時之間無所適從。
“哪有這樣跟長輩說話的呢。”郭子川低聲道。
王一瑉白了他一眼，沒吭聲。
“反正都運過來了，就先放學校裏，再說在家你也沒機會打，還不如放在這兒，你有時間或者有興趣了，就去音樂室敲幾下，怎麽樣？”
王一瑉雙手抱胸，直視他，“我可不要做什麽鬼藝術生。”
“嗯，不做就不做。”
見她沒在反駁，郭子川趕緊跟劉知說：“劉嬸，東西送過來的事兒方校長知道嗎？”
劉知生怕晚了一秒，王一瑉就要拒絕，趕緊點頭：“是他叫人回去拉的，剛才進校門的時候我給他打電話了，他說一會兒過來。”
郭子川正欲開口，身後就傳來了方校長的聲音。
郭子川趕緊將裝燒烤的垃圾袋跟竹簽藏在身後，跟他打招呼：“方校長好。”
方校長看到兩人，覺得有些奇怪，便問：“你們倆怎麽在這兒？”
“最近生物課有講到植物的細胞課程，我們剛才幾個人下來找點葉子回去看，剛好就碰到劉嬸了。”
這人還真能瞎掰。
“哦，那你們趕緊回去上課吧，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們來辦就好。”
“那我們先回去了。”
看著兩人遠去，方校長開口，“那丫頭又鬧了？”
劉知笑：“這個年紀的孩子有點叛逆不是奇怪的事兒。”
“我說你啊，她要是不聽話，你罵她幾句不就行了？你等會兒，我讓司機先把車開過去，咱們邊走邊說。”
方校長跟司機指了一下路，司機聽懂了便先將汽車先開走了。
“累嗎？包包我替你拿著吧。”
“沒事，這點小事，不累。”
方校長不由分說，將她的包包拿到手裏，看她：“還說不累，我看你臉色都差了不少。最近還出去賣飯嗎？”
劉知將垂在耳邊的頭發捋至耳後，低頭看著腳下的路。“先休息幾天，後天再出去。”
“之前跟你說的那個鋪面下午我帶你去看一下吧，如果滿意可以租下來，離教育區不遠，旁邊又又個學校，還有居民房，往東邊就是工業園，以後這生意也不會差多少。”
“我手上沒什麽錢，鋪面的事情等過段時間再說吧。”
“我不都說了錢的問題我幫你解決嗎？”
劉知看他，“老方，這一段時間這麽麻煩你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，怎麽還能跟你借錢呢。”
方校長笑：“錢放在我這兒也是閑著，還不如拿去做有用的事情呢。你要覺得不好意思，到時候請我吃頓飯就行了。”
郭子川跟王一瑉上了樓，恰好將方校長替劉嬸拿包包的動作看在了眼裏，再想想近段時間方校長的舉動，好像什麽事兒都明了了。
他轉頭看王一瑉，王一瑉察覺到他的目光，也看他：“怎麽了？”
郭子川勾唇，朝她伸出手，意味不言而喻。
王一瑉臉紅，長睫毛撲閃了一會兒，將小手放在他手心。
郭子川將手收緊，牽著她一路向前。
臨近上課時間，樓梯間走動的人很少，兩人的小動作沒被人發覺，到了他們教室的樓層，郭子川松開手，看她：“以後不能用那樣的語氣跟劉嬸說話，她會難過的，知道嗎？”
王一瑉撇嘴，也不知因為他的松手不滿，還是因為他的話而不滿，嘟囔：“誰讓她自作主張的，我最討厭別人以愛的名義隨意插手我的人生了！”
“我最討厭別人以愛的名義插手我的人生了。”郭子川學她說話，伸手輕捏了下她的翹鼻子，語氣跟眼神溫柔又寵溺。
“神經病。”王一瑉狠狠踩了他一腳，便扭頭進了教室。
車子停在音樂室前的大平地上。劉知一邊提醒著讓司機輕手輕腳，一邊尋思著自己動手，可方校長守在她身邊看著她不讓她出手，她楞是連架子鼓的邊也都沒碰著。
架子鼓擺在音樂室裏，她左左右右前前後後檢查一遍之後，發現沒有磕磕碰碰，一切完好無損才放心。
方校長站在一邊，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。
久久，他才開口：“這架子鼓看著挺貴的。”
劉知雖站直了身，可目光還留在鼓架上。“好像是挺貴的，我聽瑉瑉說這鼓一百多萬。可我怎麽都看不出這鼓貴在哪兒。”
“看來她爸對她還挺好的。”
“金錢跟物質方面，她爸確實不曾苛待過她。”
音樂室裏安靜了一會兒。
方校長忍了許久，問：“跟他離婚，你後悔了嗎？”
劉知楞了一下，轉過身看他，笑：“為什麽這麽說？”
“沒事，就是問問。”
“不後悔。我們兩個人的糾葛，越早分開對彼此越好。而且現在都過了那麽多年了，再回首往事那也都覺得荒唐。我爸去世之後的頭幾年，我是沒日沒夜地後悔，後悔自己嫁給了他，可後來久了，一想到瑉瑉，我就覺得不會那麽難過了。”
“人走過一生就會發現，我們得到某樣東西，那就需要用另一樣東西去交換。”劉知說。
“你還沒走完一生……上天也給你準備了很多你值得擁有的東西……如果那個東西擺在你面前……你願意要嗎？”
他看她的目光太過真誠熱烈，劉知慌忙將視線移開。
劉知只覺得音樂室裏熱得悶，她有些慌亂不安。“東西送過來了，那我先回去了，下午還有事。”
方校長跟上她的腳步，拉住她的胳膊，說：“我會對你好，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？”
劉知嚇得推開他，踉蹌跑出了音樂室。
直到眼裏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，方校長才緩緩回神，正準備出音樂室時，萬燕芳出現在了門口。
“方校長，我聽說一瑉的架子鼓送過來了。”萬燕芳臉上雖帶著笑，可目光卻一直關註著方校長有些失魂落魄的面龐。
方校長人前人後從來都是淡笑儒雅，氣質溫和的，哪裏有過如今這般模樣。
剛才那個女人跟他說了什麽，讓他如此失望？
萬燕芳不禁對剛才離去的女人起了好奇心。
“嗯，剛才她媽媽把架子鼓送來了。”方校長說完，便走了。
萬燕芳看兩人對向而去的身影，沈思良久。
自從跟郭子川的關系有了點小進展之後，王一瑉總是在課堂時間尋著機會“騷擾”他。
要麽丟丟點紙條，要麽就餵餵地一直叫，想跟他說話。
奈何郭子川一顆心都在學習上，對她的各種挑逗都視若無睹。
下課，郭子川才將她丟給他的紙條一一打開來看。
一開始，紙條裏的內容還挺文雅，越看下去，就越不忍直視。
郭子川的臉紅得像番茄，將所有紙條看完後，統統塞進口袋裏，看她：“從哪兒學來的，嗯？”
王一瑉輕挑眉角，“好看嗎？”
郭子川掩唇，耳根泛紅。“以後不要畫這些東西。”
“你難道不覺得挺有趣的嗎？”
郭子川看她一臉無辜的模樣，真是又氣又喜歡。
春宮圖她還覺得有趣？
那三個字郭子川實在是說不出口……
王一瑉又撕下草稿紙，拿出筆快速畫著，沒幾筆就成畫了，簡直是下筆如有神。她說：“我還會畫其他的，讓你瞧瞧我的手藝。”
郭子川扶額，“從哪兒學來的？”
“想都能想得出來了好不好。”
“你不準畫。”
王一瑉定定看他，“為什麽？”
郭子川將手拿開，看她：“女孩子不該畫這些東西。”
王一瑉不以為意地撇撇嘴，快速畫完，直接丟到他面前。
郭子川只是瞄上一眼，都覺得臉燙得厲害。
王一瑉越看他不好意思就越來勁。
郭子川正要將紙條收好，王陽突然走過來，將紙條拿起，看到上面的內容，說話都不利索了。“哥，沒想到你平時文質彬彬的，私底下這麽……野啊？”
郭子川將紙條搶回，臉色微紅，語氣卻不太好。“有事兒？”
王陽搓搓手，笑得極賊：“沒事，就過來瞧瞧。”又小心翼翼問：“哥，能借我看一會兒嗎？”
郭子川冷語打斷他：“不行。”
王陽扭著胖身子走開，嘟囔：“好東西自己藏著都不願意分享～”
王一瑉低低地笑。
郭子川也寫了個紙條，折好，對她說：“伸手。”
王一瑉攤開手掌，“什麽呀？”
“看了就知道了。”
王一瑉將紙條打開，他說：下周我過生日，你陪我嗎？
王一瑉咬唇一笑，快速地回覆。
她可沒搞什麽神秘，直接就往他身上丟，郭子川動作快，伸手就將紙條抓住了。
她回：那～那些紙條就是給你的禮物啦，你要收好。
郭子川笑。
王一瑉心情極好，把玩著橡皮擦，手一彈，指尖的橡皮掉落在地。
她正想彎腰撿起，過道裏幾個女同學紛紛而過，打鬧著出了教室。
王一瑉低頭，看到腳邊有一粒白白的東西，那東西起初是白色的，沒幾秒就變成了黃色。
與此同時，那顆東西突然間就冒了火。
再灼熱的空氣裏，這道火苗就將某個過往推至了所有人的面前。
王一瑉嚇得往後一退，椅子被她一蹬，直直往後倒。
郭子川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，王一瑉連人帶凳，翻倒在地。
☆、Chapter 38
得知之前在實驗室被偷走的白磷在教室出現了，幾個老師都覺得很緊張。
王一瑉俯身撿橡皮時，從她身旁經過的幾個女生被老師一一叫去了辦公室詢問，幾個女生對此都覺得惶恐不安，紛紛表示自己並不知情。
幾個女生承認，雖然平時不太喜歡王一瑉，可膽子也沒大到用這樣的方式傷人。
從幾個女生身上沒找到突破口，就連事發之後當場進行的教室搜查也都是毫無結果，騰老師的心簡直跌到了谷底。
從化學老師的口中得知，丟失的那塊白磷，有拇指版大小。根據燃燒後遺留的痕跡判斷，對方手上還留有不少白磷。
當事人王一瑉心裏也是極度不安。
這回她終於可以確定，所有的事情連串起來後，均指向了她。
但是，偷走白磷的人到底是誰？跟實驗室衛生間裏的黑影，還有在衛生間丟下紅墨水的人會是同一人嗎？
……還有，程櫻死亡秘的密……在程櫻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？她是不是像秦靜說的，不是自殺呢？
所有疑問全部擺在面前，王一瑉的心思被擾得極亂。
騰老師在課堂上再三強調這個事情的嚴重性，可看著學生們一個個恐慌害怕的表情，饒是教書識人的老師，她竟也無法猜出肇事者是誰。
所以，這次的事件毫無蹤跡可循。
午飯時間，王一瑉食難下咽。
同坐一桌的其他人被今早的事情震到，都沈默不語。
王一瑉低著頭，筷子胡亂攪著碗裏的米飯，全然沒有胃口。飯，她就吃了幾口，餐具裏的米飯還是滿的。
郭子川看她，“是不是有事瞞著我？”
秦靜聽到這話，快速扒了一口飯，可她反常的動作還是洩漏了一些信息。
郭子川等著王一瑉的回答。
一會兒，王一瑉擡眸看他，眼裏滿是糾結。
這一切都驚悚得不可思議，她不知道自己的感覺是不是對的，她的心很亂……她有不好的預感……總覺得好多事情的發生就像按照著某個劇本進行的電視劇，不管中途如何，都會指向某一個結局，而這個結局是什麽，無人所知。
還有王雨涵放在她書裏的那張照片，是不是寓指了什麽？
一切的一切都太讓人想不清。
王一瑉搖頭，不吭聲。
郭子川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對自己，輕聲：“說。”
王一瑉撇唇，想了一會兒，聲音澀然。“我，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。”
王一瑉看王陽，說：“學校裏不是在傳實驗樓的廁所裏鬧鬼的消息嘛。有一天，我跟秦靜去那裏的衛生間，我看到衛生間的門外有個黑影。一開始我以為那人要進來上廁所，也沒多註意，哪知道對方聽到廁所裏有水聲，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就走了。”
王陽聽得驚悚，咽了咽口水，忍住自己狂跳的內心，說：“這麽……可怕，會不會是對方，突然間不想上廁所了，然後就走了？”
李佳明轉身去看不遠處的胡月，道：“會不會跟胡月見到的那個是同一個”
因為郭子川與王一瑉關系日漸親密，胡月覺得難過，便跟張婷婷去了別桌，不再與他們同桌吃飯。
見郭子川的目光投向自己，李佳明有些心虛：“程櫻跳樓沒多久，胡月不是也說在實驗樓的衛生間裏碰到過她的鬼魂嗎？”
郭子川聽到“鬼魂”兩字，微微皺眉。
黃京嗨了一聲，道：“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魂之說，有也只有人裝神弄鬼。不過照大姐大這麽說，還真有在針對你的嫌疑。姐，你想想是不是有跟誰結過什麽仇？”
一群人的話題又回到王一瑉身上。
王一瑉悶悶的：“我哪裏有跟人結過什麽仇啊，頂多就吵吵架了。”
“跟誰？”黃京跟王陽同時問道。
“市裏的，說了你們又不懂。我來這裏也就一兩個月，跟誰有過過節你們也都知道，就班裏那一兩個女生，再說那也不算是過節，是她們招惹了我，我才反擊的。那就是個小摩擦，就為了這點小事，鬧出這麽大的事兒，不太正常吧？”
王陽蒙圈：“我也感覺不出班裏有哪個女生對你有很大敵意的，還是我眼搓，看不出來？”
食堂裏的人漸漸少了，郭子川見王一瑉實在是沒胃口再吃飯，便讓大家先散去了。
王一瑉非要吃冰淇淋，郭子川便帶她去商店，兩人一起走回宿舍。
王一瑉咬了一口，歪頭看他，一臉無辜問：“你要吃嗎？”
郭子川定住腳步，嘴邊含笑：“給我吃？”
王一瑉呵呵一笑，咬了一口，看他：“不給。”
郭子川：“……”
王一瑉見他挫敗的樣子，老高興了。“我給你聞聞味兒。”說著把冰淇淋往他鼻尖一湊，郭子川猝不及防，張嘴就咬了一口。
“你!”王一瑉像被人搶了糖得小孩，一下就急了。
郭子川看著她的眼睛笑，“我怎麽了？”
王一瑉看看冰淇淋又看他，紅著臉無法下手。
郭子川依舊臉上帶笑：“你不吃啊？可甜了。”
王一瑉左看右看，還是沒法下口，索性就將剩下的冰淇淋往他嘴裏一塞，道：“甜是吧，甜就讓你吃完。”
好幾秒，郭子川才把被她塞進嘴的冰淇淋吃完，看她臉蛋坨紅的樣子，身心舒暢，手指在她手背上輕輕一碰。
王一瑉感覺到他的觸碰，扭頭瞪他，手指一動，指尖繞過他的手掌，在他手心戳了幾下。
這丫頭，還生氣呢。郭子川笑。
準備到女生宿舍，郭子川看著她，問：“剛才是不是有話沒說完？”
王一瑉想想，仰頭看他。
他站在盛夏的光裏，明亮的眼睛，高挺的鼻梁，清朗如春風的帥氣面龐，在王一瑉的心裏慢慢放大，像個氣球一樣將她的心擠得滿滿的，脹脹的。
“之前，秦靜告訴我，程櫻跳樓之前，也在廁所碰見過紅墨水。之後沒幾天，就傳出了程櫻跳樓的消息了。”
“而且，秦靜說，程櫻的死或許有蹊蹺。”一說到有關生命的話題，王一瑉的聲音不自覺帶了顫意。
郭子川的心裏都擰成了一個□□花，可面色依舊輕松，他大拇指輕輕揉按她的臉，安慰：“沒事，咱不怕她。以後有什麽事不準再瞞著我了，碰到困難也不準自己一個人偷偷扛著。出寢室或者去廁所，不管去哪裏不要單獨行動，如果秦靜沒空，你就打電話給我，在這個事情還沒水落石出之前，不能掉以輕心知道嗎？”
王一瑉點頭：“嗯。”
又問：“那我們要告訴老師嗎？”
郭子川：“知道的人太多，怕會打草驚蛇。只要她還在這個校園裏，就一定能夠抓到她的。如果因為驚動了她，而導致她暫時收了獠牙，等到去別的地方甚至社會上，危害會更大。”
“那咱們應該怎麽做？”
“我先想想，到時候告訴你。”
王一瑉咬著唇，兩只眼睛亮晶晶，似乎有所期待。
郭子川低聲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她不吭聲。
等了一會兒，她的表情越來越不耐。
這是，在求抱抱嗎？
郭子川雖然幻想過無數次與她相擁的場景，可真實發生時，他就臉燙了。他四處掃了一眼，沒看到周圍有人，開口：“給你個擁抱，算是安慰你。”
王一瑉還沒回答，郭子川就上前一步，將她摟在懷裏。
她摟著他的腰，仰頭看他，笑顏如花。
她的身體暖暖的，軟軟的，柔柔的。
郭子川得心像是有塊糖在裏面融化了，又甜又粘，他單手環住她的腰，下巴擱在她腦袋上，心砰砰砰地跳得飛快。
“我想去剪頭發，我頭發長了。”
“周日再一起去剪。”
王一瑉想到那天正是他生日，便問：“那天其他人也去嗎？”
“你想他們一起嗎？”
王一瑉點頭，笑：“快樂一起分享才有意思。”
“真乖。”
午睡鈴聲響起，郭子川放開她，“回去吧。”
王一瑉從他懷裏出來，一步三回頭地上了樓。
剛到自己所在宿舍的樓層，突然有個人沖了出來。
王一瑉才剛上了最後一個臺階，被那人突然一撞，身子往後一倒，身子撞在了樓梯扶手上。
王一瑉正想看那人的臉，那人卻匆匆地跑下了樓。
流動的空氣裏，王一瑉聞到了某種說不出的味道。
王一瑉的腰背撞在了扶手上，疼得她冷汗直冒，郁悶：“怎麽回事啊！路都不看，撞了人也不道歉。”
臨近周末的最後一天上課，大家的心都是不安定的。
少年們的玩性大，才過了還沒到一天的時間，全然就忘記了昨天發生的驚險，完全忘記了這個班裏有一個拿著危險化學物質的同學。
好像睡了一覺，今日的一切又都是一個新開始，便也就沒心沒肺第繼續開心起來了。
下午的兩節課，因為同學們都心在曹營身在漢，講課也沒人有心思去聽，老師便讓大家自習了。
郭子川讓王一瑉找出練習題，圈了幾個題目給她做後，便安心地看自己的書。
王一瑉哪裏做得下，滿腦子裏想的不是昨天的事兒，就是周末出去玩兒的事，腦子裏興奮得不行，楞是靜不下心來寫題。
自己糾結了一會兒，就去找郭子川說話。
郭子川不理她，她就掰了橡皮往他身上丟，直到他理他為止。
“哎，別做題啦，你已經很厲害了，歇會兒。”
郭子川無奈放下筆，看她。“想說什麽？”
“隨便聊聊唄。”
郭子川下巴微擡，意思在說，你說，我聽。
王一瑉嘿嘿一笑，靠近他，小聲問：“你生日想要什麽禮物嗎？”
“禮物你不是已經送給我了？”
“哎呀，那個不算。”
“為什麽不算”
“你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啊！”王一瑉支支吾吾開口。
“我現在什麽身份？”郭子川饒有趣味看她，追問道。
“哎，你這個人吃幹抹凈就不承認了是嗎？”
郭子川一本正經：“我吃了什麽？”
“你!”王一瑉被堵得啞口無言。
王一瑉雙手抱胸，端著臉不再看他，面無表情道：“哼，不知道就算。”
過了一會兒，郭子川的字條丟了過來。
王一瑉表面上是不想看，可心裏早就七八百只馬兒在奔騰了，憋了一分鐘，實在忍不住，瞅他道：“看在你這麽可憐的份上，我就勉為其難地看了。”
郭子川笑。
王一瑉小偷似的打開字條，看到他上面寫的東西，眼睛一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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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快速回覆：那如果我考到了350分，你不僅要叫我姐，還要穿裙子給我看！
郭子川扶額，沒回。
王一瑉為了能達到考300分的目標，簡直是不遺餘力，立馬就翻出練習題來做了。
見她奮筆疾書寫了好一會兒，郭子川以為她真的定下心了，正準備繼續看書，她的練習本丟了過來。
她撐著下巴一臉倨傲看他。
郭子川低頭一看，看到上面的答題卡上，被她用鉛筆塗成了一個“520”的字樣。
郭子川扭頭看她時，她還很自然地眨了一下眼睛，調皮可愛又勾人。
郭子川終於發現了她一個最大的優點，就是很會撩人，既傲嬌又任性。
回家當晚，王一瑉被郭子川叫去了樓頂。
郭大娘感冒，躺在沙發上看電視。見郭子川擡著最珍愛的望遠鏡上了樓頂，操著濃重的鼻音問了一下，見他回了個“看星星”的簡短回覆後，給他一句“註意安全”便又重新繼續剛才的沙發癱。
郭子川對星座頗有研究，之所以會入看星座的坑裏，是因為年少時，父母親經常有爭吵，他便獨自一人呆呆坐著，無意中看到了滿天的星河，後來發現看著星河的時候，他的內心竟是無比的寧靜，便自己賺了錢，去買了一個望遠鏡回來看，久而久之，看星星也就成了他的習慣。
遠方的星星明亮而又迷人，安靜的發著自己的光輝，不爭吵不喧鬧。只是看上一眼，內心的焦灼就會一掃而光。
王一瑉來到樓頂時，看到郭子川正在擺弄望遠鏡。
她躡手躡腳地走過去，從身後抱住他，笑：“猜猜我是誰。”
郭子川回過身，將她摟住，說：“你小心點，這上面雜物多。”
王一瑉俯身去看，“弄好了嗎？”
“一會兒就行，你先在旁邊等會兒，旁邊有水果。”
王一瑉移動望遠鏡，眼睛湊上去，隨便一掃，看到了遠方的某個星光，拍了拍他的手，激動道：“那個是織女星嗎？”
“你指個位置看看。”
王一瑉往天邊一指，說：“哪兒，哪兒啊！”
她指著銀河的西岸，有一顆特別顯眼的，閃著白光的亮星，這顆亮星附近還有4顆比較暗的星星構成了一個梭子形，旁邊的星星就叫織女星。
郭子川將望遠鏡調整好勾唇一笑，問：“對星座有了解？”
“就知道幾個有名的星座。”
“好漂亮，以前都沒註意到星空這麽漂亮呢。”
王一瑉拿著望遠鏡調整方向，沒註意到腳下的小木凳，腳一擡，被木凳的凳腳一卡，人就往旁邊倒。
郭子川急忙將她抱住，這才避免了她的摔倒。
郭子川向來不會上樓頂看星星，郭大娘覺得奇怪，便上來看一眼。
樓頂，黑乎乎的一片。
她看到郭子川拿著手電筒將王一瑉摟在懷裏。
郭大娘只覺得腦袋裏有一團火在燃燒，喝道：“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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